卷六

2024-11-13 19:50 浏览次数 3

比干谏而死。箕子曰:“知不用而言,愚也,杀身以彰君之恶,不忠也。二者不可,然且为之,不祥莫大焉。”遂解发佯狂而去。君子闻之,曰:“劳矣!箕子!尽其精神,竭其忠爱,见比干之事,免其身,仁知之至。”诗曰:“人亦有言,靡哲不愚。”

  齐桓公见小臣,三往不得见。左右曰:“夫小臣、国之贱臣也,君三往而不得见,其可已矣!”桓公曰:“恶!是何言也!吾闻之:布衣之士不欲富贵,不轻身于万乘之君;万乘之君不好仁义,不轻身于布衣之士。纵夫子不欲富贵,可也,吾不好仁义、不可也。”五往而得见也。天下诸侯闻之,谓桓公犹下布衣之士,而况国君乎!于是相率而朝,靡有不至。桓公之所以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者、此也。诗曰:“有觉德行,四国顺之。”

  赏勉罚偷,则民不怠;兼听齐明,则天下归之。然后明其分职,考其事业,较其官能,莫不理法,则公道达而私门塞,公义立而私事息。如是、则持厚者进,而佞谄者止,贪戾者退,而廉洁者起。周制曰:“先时者、死无赦;不及时者、死无赦。”人习事而因,人之事,使如耳目鼻口之不可相错也。故曰:职分而民不慢,次定而序不乱,兼听齐明而百事不留。如是、则群下百吏莫不修己然后敢安仕,成能然后敢受职,小人易心,百姓易俗,奸宄之属,莫不反悫,夫是之谓政教之极,则不可加矣。诗曰:“吁谟定命,远犹辰告。敬慎威仪,惟民之则。”

  子路治蒲三年,孔子过之。入境而善之,曰:“由恭敬以信矣。”入邑,曰:“善哉!由忠信以宽矣。”至庭,曰:“善哉!由明察以断矣。”子贡执辔而问曰:“夫子未见由,而三称善,可得闻乎?”孔子曰:“入其境,田畴草莱甚辟,此恭敬以信,故民尽力。入其邑,墉屋甚尊,树木甚茂,此忠信以宽,其民不偷。其庭甚闲,此明察以断,故民不扰也。”诗曰:“夙兴夜寐,洒扫庭内。”

  古者有命:民之有能敬长怜孤、取舍好让、居事力者、命于其君,然后命得乘饰车骈马,未得命者、不得乘饰车骈马,皆有罚。故民虽有余财侈物,而无礼义功德,则无所用。故皆兴仁义而贱财利,贱财利则不争,不争则强不陵弱,众不暴寡,是君之所以象典刑而民莫犯法,民莫犯法,而乱斯止矣。诗曰:“质尔人民,谨尔侯度,用戒不虞。”

  天下之辩,有三至五胜,而辞置下。辩者、别殊类,使不相害;序异端,使不相悖;输公通意,扬其所谓,使人预知焉,不务相迷也。是以辩者不失所守,不胜者得其所求,故辩可观也。夫繁文以相假,饰辞以相悖,数譬以相移,外人之身,使不得反其意,则论便然后害生也。夫不疏其指而弗知,谓之隐;外意外身,谓之讳;几廉倚跌,谓之移;指缘谬辞,谓之苟;四者所不为也,故理可同睹也。夫隐讳移苟,争言竞为而后息,不能无害其为君子也,故君子不为也。论语曰:“君子于其言,无所苟而已矣。”诗曰:“无易由言,无曰苟矣。”

  吾语子:“夫服人之心,高上尊贵,不以骄人;聪明圣知,不以幽人;勇猛强武不以侵人;齐给便捷,不以欺诬人。不能则学,不知则问,虽知必让,然后为知。遇君则修臣下之义,出乡则修长幼之义,遇长老则修弟子之义,遇等夷则修朋友之义,遇少而贱者则修告道宽裕之义。故无不爱也,无不敬也,无与人争也,旷然而天地苞万物也。如是、则老者安之,少者怀之、朋友信之。”诗曰:“惠于朋友,庶民小子。子孙绳绳,万民靡不承。”

  仁者必敬其人。敬其人有道,遇贤者则爱亲而敬之,遇不肖者则畏疏而敬之。其敬一也,其情二也。若夫忠信端悫而不害伤,则无接而不然,是仁之质也。仁以为质,义以为理,开口无不可以为人法式者。诗曰:“不僭不贼,鲜不为则。”

  子曰:“不学而好思,虽知不广矣;学而慢其身,虽学不尊矣。不以诚立,虽立不久矣;诚未着而好言,虽言不信矣。美材也,而不闻君子之道,隐小物以害大物者,灾必及身矣。”诗曰:“其何能淑,载胥及溺。”

  民劳思佚,治暴思仁,刑危思安,国乱思天。诗曰:“靡有旅力,以念穹苍。”

  问者曰:“古之谓知道者曰先生,何也?”“犹言先醒也。不闻道术之人,则冥于得失,不知乱之所由,眊眊乎其犹醉也。故世主有先生者,有后生者、有不生者。昔者、楚庄王谋事而居有忧色。申公巫臣问曰:‘王何为有忧也?’庄王曰:‘吾闻诸侯之德,能自取师者王,能自取友者霸,而与居不若其身者亡。以寡人之不肖也,诸大夫之论,莫有及于寡人,是以忧也。’庄王之德宜君人,威服诸侯,日犹恐惧,思索贤佐。此其先生者也。昔者、宋昭公出亡,谓其御曰:‘吾知其所以亡矣。’御者曰:‘何哉?’昭公曰:‘吾被服而立,侍御者数十人,无不曰:吾君、丽者也。吾发言动事,朝臣数百人,无不曰:吾君、圣者也。吾外内不见吾过失,是以亡也。’于是改操易行,安义行道,不出二年,而美闻于宋,宋人迎而复之,谥为昭。此其后生者也。昔郭君出郭,谓其御者曰:‘吾渴,欲饮。’御者进清酒。曰:‘吾饥,欲食。’御者进干脯梁糗。曰:‘何备也!’御者曰:‘臣储之。’曰:‘奚储之?’御者曰:‘为君之出亡,而道饥渴也。’曰:‘子知吾且亡乎?’御者曰:‘然。’曰:‘何不以谏也?’御者曰:‘君喜道谀,而恶至言。臣欲进谏,恐先郭亡,是以不谏也。’郭君作色而怒曰:‘吾所以亡者、诚何哉?’御转其辞曰:‘君之所以亡者、太贤。’曰:‘夫贤者所以不为存而亡者、何也?’御曰:‘天下无贤而独贤,是以亡也。’伏轼而叹曰:‘嗟乎!失贤人者如此乎?’于是身倦力解,枕御膝而卧,御自易以备,疏行而去。身死中野,为虎狼所食。此其不生者也。故先生者、当年霸,楚庄王是也。后生者、三年而复,宋昭公是也。不生者、死中野,为虎狼所食,郭君是也。有先生者、有后生者、有不生者。”诗曰:“听言则对,诵言如醉。”

  田常弒简公,乃盟于国人,曰:“不盟者、死及家。”石他曰:“古之事君者、死其君之事。舍君以全亲,非忠也;舍亲以死君之事,非孝也;他则不能。然不盟,是杀吾亲也,从人而盟,是背吾君也。呜呼!生乱世,不得正行;劫乎暴人,不得全义,悲夫!”乃进盟,以免父母;退伏剑,以死其君。闻之者曰:“君子哉!安之命矣!”诗曰:“人亦有言;进退维谷。”石先生之谓也。  易曰:“困于石,据于蒺藜,入于其宫,不见其妻,凶。”此言困而不见据贤人者也。昔者、秦缪公困于殽,疾据五羖大夫、蹇叔、公孙友而小霸。晋文困于骊氏,疾据咎犯、赵衰、介子推而遂为君。越王勾践困于会稽,疾据范蠡、大夫种、而霸南国。齐桓公困于长勺,疾据管仲、宁戚、隰朋,而匡天下。此皆困而知疾据贤人者也。夫困而不知疾据贤人,而不亡者、未尝有之也。诗曰:“人之云亡,邦国殄瘁。”无善人之谓也。

  孟子说齐宣王而不说。淳于髡侍,孟子曰:“今日说公之君,公之君不说,意者、其未知善之为善乎?”淳于髡曰:“夫子亦诚无善耳。昔者瓠巴鼓瑟,而潜鱼出听;伯牙鼓琴,而六马仰秣;鱼马犹知善之为善,而况君人者也。”孟子曰:“夫雷电之起也,破竹折木,震惊天下,而不能使聋者卒有闻;日月之明,遍照天下,而不能使盲者卒有见。今公之君若此也。”淳于髡曰:“不然。昔者、揖封生高商,齐人好歌;杞梁之妻悲哭,而人称咏。夫声无细而不闻,行无隐而不形。夫子苟贤,居鲁而鲁国之削,何也?”孟子曰:“不用贤,削何有也!吞舟之鱼不居潜泽,度量之士不居污世。夫蓻、冬至必雕,吾亦时矣。”诗曰:“不自我先,不自我后。”非遭雕世者欤!  孔子曰:“可与言终日而不倦者、其惟学乎!其身体不足观也,勇力不足惮也,族姓不足称也,宗祖不足道也;而可以闻于四方,而昭于诸侯者、其惟学乎!”诗曰:“不愆不忘,率由旧章。”夫学之谓也。

  子曰:“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。”言天之所生,皆有仁义礼智顺善之心,不知天之所以命生,则无仁义礼智顺善之心,无仁义礼智顺善之心,谓之小人。故曰:“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。”小雅曰:“天保定尔,亦孔之固。”言天之所以仁义礼智保定人之甚固也。大雅曰:“天生蒸民,有物有则。民之秉彝,好是懿德。”言民之秉德以则天也。不知所以则天,又焉得为君子乎!

  王者必立牧,方二人,使窥远牧众也。远方之民有饥寒而不得衣食、有狱讼而不平其冤,失贤而不举者、入告乎天子,天子于其君之朝也,揖而进之,曰:“噫!朕之政教有不得尔者邪?何如乃有饥寒而不得衣食,有狱讼而不平其冤、失贤而不举。”然后其君退,而与其卿大夫谋之。远方之民闻之,皆曰:“诚天子也!夫我居之僻,见我之近也;我居之幽,见我之明也。可欺乎哉!”故牧者所以开四目、通四聪也。诗曰:“邦国若否,仲山甫明之。”此之谓也。  楚庄王伐郑,郑伯肉袒,左把茅旌,右执鸾刀以进,言于庄王曰:“寡人无良边陲之臣,以干大褐,使大国之君沛焉,远辱至此。”庄王曰:“君子不令臣交易为言,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也,而微至乎此。”庄王受节,左右麾楚军,退舍七里。将军子重进谏曰:“夫南郢之与郑,相去数千里,大夫死者数人,厮役者数百人,今克而弗有,无乃失民臣之力乎!”庄王曰:“吾闻:古者杅不穿,皮不蠹,不出于四方,以是君子之重礼而贱财也,要其人,不要其土,人告以从而不舍,不祥也。吾以不祥立于天下,灾及吾身,何取之有?”既、晋之救郑者至,曰:“请战。”庄王许之。将军子重进谏曰:“晋、强国也,道近兵锐,楚师奄罢,君其勿许。”庄王曰:“不可。强者、我避之,弱者、我威之,是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也。”乃遂还师,以逆晋寇。庄王援桴而鼓之,晋师大败,士卒奔者争舟,而指可掬也。庄王曰:“噫!吾两君不相好,百姓何罪?”乃退楚师,以佚晋寇。诗曰:“柔亦不茹,刚亦不吐。”

  君子崇人之德,扬人之美,非道谀也;正言直行,指人之过,非毁疵也;诎柔顺从,刚强猛毅,与物周流,道德不外。诗曰:“柔亦不茹,刚亦不吐;不侮矜寡,不畏强御。”

  卫灵公昼寝而起,志气益衰,使人驰召勇士公孙悁,道遭行人卜商,卜商曰:“何驱之疾也?”对曰:“公昼寝而起,使我召勇士公孙悁。”子夏曰:“微悁而勇若悁者、可乎?”御者曰:“可。”子夏曰:“载我而反。”至,君曰:“使子召勇士,何为召儒?”使者曰:“行人曰:‘微悁而勇若悁者、可乎?’臣曰:‘可。’即载与来。”君曰:“诺。延先生上,趣召公孙悁。”至,入门杖剑疾呼曰:“商下,我存若头。”子夏顾咄之,曰:“咄!内剑,吾将与若言勇。”于是、君令内剑而上。子夏曰:“来、吾尝与子从君而西,见赵简子,简子披发杖矛而见我君,我从十三行之后,趋而进曰:‘诸侯相见,不宜不朝服,不朝服,行人卜商将以颈血溅君之服矣。’使反朝服,而见吾君,子耶?我耶?”悁曰:“子也。”子夏曰:“子之勇不若我一矣。又与子从君而东至阿,遭齐君重●而坐,吾君单●而坐,我从十三行之后,趋而进曰:‘礼、诸侯相见,不宜相临。’以庶揄其一●而去之者、子耶?我耶?”悁曰:“子也。”子夏曰:“子之勇不若我二矣。又与子从君于囿中,于是两寇肩逐我君,拔矛下格而还。子耶?我耶?”悁曰:“子也。”子夏曰:“子之勇不若我三矣。所贵为士者、上摄万乘,下不敢敖乎匹夫;外立节矜,而敌不侵扰;内禁残害,而君不危殆;是士之所长,君子之所致贵也。若夫以长掩短,以众暴寡,凌轹无罪之民,而成威于闾巷之间者、是士之甚毒,而君子之所致恶也,众之所诛锄也。诗曰:‘人而无仪,不死何为。’夫何以论勇于人主之前哉!”于是灵公避席抑手曰:“寡人虽不敏,请从先生之勇。”诗曰:“不侮矜寡,不畏强御。”卜先生也。

  孔子行,简子将杀阳虎,孔子似之,带甲以围孔子舍,子路愠怒,奋戟将下,孔子止之,曰:“由。何仁义之寡裕也!夫诗书之不习,礼乐之不讲,是丘之罪也。若吾非阳虎,而以我为阳虎,则非丘之罪也,命也!我歌,子和若。”子路歌,孔子和之,三终而围罢。诗曰:“来游来歌。”以陈盛德之和而无为也。

  诗曰:“恺悌君子,民之父母。”君子为民父母何如?曰:“君子者、貌恭而行肆,身俭而施博,故不肖者不能逮也。殖尽于己,而区略于人,故可尽身而事也。笃爱而不夺,厚施而不伐;见人有善,欣然乐之;见人不善,惕然掩之;有其过而兼包之;授衣以最,授食以多;法下易由,事寡易为;是以中立而为人父母也。筑城而居之,别田而养之,立学以教之,使人知亲尊,亲尊故为父服斩缞三年,为君亦服斩缞三年,为民父母之谓也。”

  事强暴之国难,使强暴之国事我易。事之以货宝,则货单而交不结;约契盟誓,则约定而反无日;割国之强乘以赂之,则割定而欲无厌。事之弥顺,其侵之愈甚,必致宝单国举而后已,虽左尧右舜,未有能以此道免者也。故非有圣人之道,持以巧敏拜请畏事之,则不足以持国安身矣,故明君不道也。必修礼以齐朝,正法以齐官,平政以齐下,然后礼义节奏齐乎朝,法则度量正乎官,忠信爱利平乎下。行一不义,杀一无罪,而得天下,不为也。故近者竞亲,而远者愿至,上下一心,三军同力;名声足以熏炙之,威强足以一齐之,则拱揖指麾,而强暴之国莫不趋使,如赤子归慈母者、何也?仁形义立,教诚爱深故。诗曰:“王猷允塞,徐方既来。”

  勇士一呼,三军皆避,士之诚也。昔者、楚熊渠子夜行,寝石以为伏虎,弯弓而射之,没金饮羽,下视,知其为石,石为之开,而况人乎!夫倡而不和,动而不偾,中心有不全者矣。夫不降席而匡天下者、求之己也。孔子曰: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。”先王之所以拱揖指麾,而四海来宾者、诚德之至也,色以形于外也。诗曰:“王猷允塞,徐方既来。”

  昔者、赵简子薨而未葬,中牟畔之,葬五日,襄子兴师而次之,围未匝,而城自坏者十丈,襄子击金而退之。军吏谏曰:“君诛中牟之罪,而城自坏者、是天助之也,君曷为而退之?”襄子曰:“吾闻之于叔向曰:‘君子不乘人于利,不厄人于险。’使其城,然后攻之。”中牟闻其义而请降。曰:“善哉!襄子之谓也。诗曰:‘王猷允塞,徐方既来。’”

  威有三术:有道德之威者、有暴察之威者,有狂妄之威者,此三威不可不审察也。何谓道德之威?曰:“礼乐则修,分义则明;举措则时,爱利则刑;如是、则百姓贵之如帝王,亲之如父母,畏之如神明;故赏不用而民劝,罚不加而威行,是道德之威也。”何谓暴察之威?曰:“礼乐则不修,分义则不明,举措则不时,爱利则不刑,然而其禁非也暴,其诛不服也繁审,其刑罚而信,其诛杀猛而必,闇如雷击之,如墙压之;百姓劫则致畏,怠则傲上,执拘则聚,远闻则散,非劫之以刑势,振之以诛杀,则无以有其下,是暴察之威也。”何谓狂妄之威?曰:“无爱人之心,无利人之事,而日为乱人之道,百姓讙哗,则从而放执于刑灼;不和人心,悖逆天理;是以水旱为之不时,年谷以之不升;百姓上困于暴乱之患,而下穷衣食之用,愁哀而无所告诉,比周愤溃以离上,倾覆灭亡可立而待,是狂妄之威也。夫道德之威成乎众强,暴察之威成乎危弱,狂妄之威成乎灭亡。故威名同而吉凶之效远矣,故不可不审察也。”诗曰:“昊天疾威,天笃降丧,瘨我饥馑,民卒流亡。”

  晋平公游于河而乐,曰:“安得贤士,与之乐此也!”船人盍胥跪而对曰:“主君亦不好士耳!夫珠出于江海,玉出于昆山,无足而至者,犹主君之好也。士有足而不至者,盖主君无好士之意耳,无患乎无士也。”平公曰:“吾食客门左千人,门右千人;朝食不足,夕收市赋;暮食不足,朝收市赋。吾可谓不好士乎?”盍胥对曰:“夫鸿鹄一举千里,所恃者、六翮尔;背上之毛,腹下之毳,益一把,飞不为加高,损一把,飞不为加下。今君之食客,门左门右各千人,亦有六翮其中矣,将皆背上之毛,腹下之毳耶!”诗曰:“谋夫孔多,是用不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