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百九·经籍考三十六

2024-11-13 20:14 浏览次数 7

○子(儒家)  ※《新序》十卷  《崇文总目》:汉刘向撰。成帝时,典校秘书,因采载战国、秦、汉事,为三十卷上之。其二十卷今亡。

  晁氏曰:当成帝时,与校书,因采传记、行事、百家之言,删取正辞美义可劝戒者,为《新序》、《说苑》,共五十篇。《新序》,阳朔元年上。世传本多亡阙,皇朝曾巩子固在馆中,日校正其讹舛,而缀缉其放逸,久之,《新序》始复全。自秦之后,缀文之士有补於世者,称向与扬雄为最。雄之言,莫不步趋孔、孟;向之言,不皆概诸圣,故议者多谓雄优於向。考其行事,则反是。何哉?今观其书,盖向虽杂博而自得者多,雄虽精深而自得者少故也。然则向之书可遵而行,殆过於雄矣,学者其可易之哉!

  南丰曾氏序略曰:刘向所集次《新书》三十篇、《目录》一篇,隋、唐之世尚为全书,今可见者,十篇而已。汉兴,六艺皆得於散绝残脱之余,世复无明先王之道以一之者,诸儒苟见传记百家之言,皆悦而向之,故先王之道为众说之所蔽,ウ而不明,郁而不发,而怪奇可喜之论,各师异见,皆自名家者,诞慢於中国,一切不异於周之末世。天下学者,知折衷於圣人,而能纯於道德之美者,杨雄氏而止耳。如向之徒,皆不免乎为众说之所蔽,而不知有所折衷者也。盖向之序此书,於今为最近古,虽不能无失,然远至舜、禹,而次及於周、秦以来,古人之嘉言善行,亦往往而在也。要在慎取之而已。故臣惜其不可见者,而校其可见者特详焉。所以攻其失者,岂好辩哉?不得巳也!  高氏《子略》曰:向以区区宗臣,老於文学,穷经之苦,崛出诸儒。先秦古书,甫脱烬劫,一入向笔,采撷不遗。至其正纪纲、迪教化、辩邪正、黜异端,以为汉规鉴者,尽在此书,号《说苑》、《新序》之旨也。

  ※《说苑》二十卷  《崇文总目》:汉刘向撰。向,成帝时典秘书,采传记百家之言,掇其正辞美义可为劝戒者,以类相从,为《说苑》二十篇。今存者五卷,余皆亡。

  晁氏曰:刘向撰。以《君道》、《臣术》、《建本》、《立节》、《贵德》、《复思》、《政理》、《尊贤》、《正谏》、《法诫》、《善说》、《奉使》、《权谋》、《至公》、《指式》、《谈丛》、《杂言》、《辩物》、《修文》为目。阳嘉四年上之,阙第二十卷。曾子固校书,自谓得十五篇於士大夫家,与《崇文》旧书五篇合为二十篇,又叙之。然止是析十九卷,作《修文》上、下篇。

  南丰曾氏序略曰:向采传记百家所载行事之迹,以为此书奏之,故以为法戒,然其所取,往往不当於理,故不得而论也。夫学者之於道,非知其大略之难也,知其精微之际固难矣。向之学博矣,其著书及建言,尤欲有为於世。意其枉己而为之者有矣,何其徇物者多而自为者少也?盖古之圣贤,非不欲有为也,然而曰“求之有道,得之有命”。令向知出此,安於行止,以彼其志,能择其所学以尽乎精微,则其所至,未可量也。读其书,知考而择之可也。然向数困於谗而不改其操,与患失之者异矣。

  陈氏曰:序言臣向所校中书《说苑》杂事,除去与《新序》复重者,其余浅薄不中义理,别集以为百家后,令以类相从,更以造新事,凡二十篇,七百八十四章,号曰《说苑》。按《汉志》,刘向所序六十七篇,谓《新序》、《说苑》、《世说》、《列女传颂图》也。今本南丰曾巩序言,《崇文总目》存者五篇,从士大夫得十五篇,与旧为二十篇。未知即当时篇章否。《新苑》之名亦不同。

  ※《续说苑》十卷

  《崇文总目》:唐刘贶撰。以刘向著《说苑》二十篇时,汉史未行,故汉事颇缺,贶因采其所遗亡,凡十篇云。

  ※《盐铁论》十卷

  晁氏曰:汉桓宽撰。按班固曰,所谓盐铁议者,起始元中,征文学贤良,问以治乱,皆对愿罢郡国盐铁、酒榷、均输,务抑末,母与天下争利,然后教化可兴。御史大夫弘羊以为此乃所以安边境,制四夷,国家大业,不可废也。当时相诘难,颇有其议文。至宣帝时,汝南桓宽次公冶《公羊春秋》,举为郎,至庐江太守丞。博通善属文,推衍盐铁之议,增广条目,极其论难,著数万言,亦欲以究治乱,成一家之法焉。凡十六篇。

  高氏《子略》曰:汉志近古,莫古乎议,国有大事,诏公卿、列侯、二千石、博士、议郎杂议。是以庙议、匈奴议,捐朱而石渠论经亦有议,皆所谓询谋佥同者也。班氏一赞,专美乎此。然观一时论议,其所问对,非不伸异见,骋异辞,亦无有荦然大过人者。

  陈氏曰:本始元年,召问文学贤良,对愿罢盐铁、榷酤、均输,与御史大夫弘羊相诘难,於是罢榷酤,而盐铁卒不变。故《昭纪》、《赞》曰:“议盐铁而罢榷酤”也。及宣帝时,宽推衍增广,著数万言,凡十六篇,其末曰《杂论》。

  班《书》取以为论赞,其言“桑大夫据当世,合时变,上榷利之略,虽非正法,钜儒宿学不能自解,博物通达之士也”。呜呼,世之小人何尝无才!以《熙宁曰录》言之,王安石之辩,虽曰儒者,其实桑大夫之流也。霍光号知时务,与民更始,而盐铁之议,乃俾先朝首事之臣,与诸儒论议,反复不厌,或是或非,一切付之公论,而或行或否,未尝容心焉。以不学无术之人,而暗合乎孟庄子父臣父政之义,曾谓元诸贤而卢不及此乎?

  ※《潜夫论》十卷

  晁氏曰:后汉王符节信撰。在安和之世,耿介不同於俗,遂不得进,隐居著书三十六篇,以讥当时失得,不欲彰显其名,故号曰《潜夫》。范华取其《贵忠》、《浮侈》、《实贡》、《爱日》、《述赦》等五篇,以为足以观见当时风政,颇润益其文。后韩愈亦赞其《述赦》旨意甚明云。

  ※《申鉴》五卷

  陈氏曰:汉黄门侍郎颖川荀悦仲豫撰。献帝颇好文学,政在曹氏,恭己而已。

  悦志在献替,而谋无所用,乃作此书五篇奏之。其曰:“教化之废,推中人而堕於小人之域;教化之行,引中人而纳於君子之涂。”此古今名言也。

  ※《中论》二篇

  晁氏曰:后汉徐伟长撰。,邺下七子之一也。曾子固尝序其书,略曰:  “始见馆阁《中论》二十篇,以为尽於此。及观《贞观政要》,太宗称尝见《中论·复三年丧篇》,而今书阙此篇。因考之《魏志》,见文帝称著《中论》二十余篇,於是知馆阁本非全书也。”笃行体道,不耽世荣,魏太祖特旌命之,辞疾不就,后以为上艾长,又以疾不行。盖汉承秦灭学之后,百氏杂家与圣人之道并传,学者罕能自得於治心养性之方,去就语默之际,况於魏之浊世哉!独能考论六艺,其所得於内,又能信而充之,逡巡浊世,有去就显晦之大节,可不谓贤乎?今此本亦止二十篇,中分为上、下两卷。按《崇文总目》七卷,不知何人合之。李献民云别本有《复三年》、《制役》二篇。乃知子固时尚未亡,特不见之尔。  陈氏曰:《唐志》六卷,今本三十篇。有序而无名氏,盖同时人所作。

  ※《孔丛子》七卷

  晁氏曰:楚孔鲋撰。鲋字子鱼,孔子八世孙也。仕陈胜为博士,以言不见用,目疾而退,论集其先仲尼、子思、子上、子高、子顺之言,及己之行事,名之曰《孔丛子》,凡二十一篇。丛之为言,聚也。《邯郸书目》云:“一名《盘盂》,取事杂也。至汉,孔臧又以其所著赋与书,谓之《连丛》,附於卷末,十一篇。嘉中,宋咸为之注。”按《汉志》无《孔丛子》,而儒家有《孔臧》十篇,杂家有孔甲《盘盂》书二十六篇。其注谓“孔甲,黄帝史。或曰夏帝,疑皆非。”今此书一名《盘盂》,《独治篇》又云鲋或称孔甲,《连丛》又出孔。臧。意者,《孔丛子》即《汉志》孔甲《盘盂》书,而亡六篇;《连丛》即《汉志》孔臧书,而其子孙或续之也。

  陈氏曰:孔氏子孙杂记其先世系言行之书也。《小尔雅》一篇,亦出於此。

  《中兴书目》称汉孔鲋撰,一名《盘盂》。按《孔光传》,孔子八世孙鲋,魏相顺之子,为陈涉博士,死陈下,则固不得为汉人。而其书记鲋之没,第七卷号《连丛子》者,又记太常臧而下数世,迄於延光三年季彦之卒,则又安得以鲋撰?

  按《儒林传》所载为博士者,又曰孔甲,颜注曰:“将名鲋而字甲也。”今考此书,称子鱼名鲋,陈人,或谓之子鲋,或称孔甲,然则颜监未尝见此书邪?《艺文志》有孔甲《盘盂》二十六篇,本注谓黄帝史,或曰夏帝孔甲,似皆非也。其书盖田所学者,其与孔鲋初不相涉也。《中兴书目》乃曰“一名《盘盂》”,不知何据,岂以《汉志》所谓孔甲,即陈王博士之孔甲邪?

  高氏《子略》曰:《汉艺文志》无《孔丛子》,而孔甲《盘盂》二十六篇出於杂家,而又益以《连丛》。其《独治篇》称孔鲋一名甲。世因曰《孔丛子》、《盘盂》者,其事杂也。《汉书》注又以孔甲为黄帝之史,或夏帝时人,篇第又不同,若非今《孔丛子》也。《记问篇》载子思与孔子问答,如此,则孔子时子思其已长矣。然《孔子家语后序》及《孔子世家》,皆言子思年止六十二,《孟子》以子思在鲁穆公时固常师之,是为的然矣。按孔子没於哀公十六年,后十六年哀公卒,又悼公立三十七年,元公立二十一年。穆公既立,距孔子之没七十年矣。当是时,子思犹未生,则问答之事,安得有之邪?此又出於后人缀集之言,何其无所据若此!

  《朱子语录》:汉卿问:“孔子顺许多话好。”曰:“出於《孔丛子》,不知是否。只《孔丛子》说话多类东汉人,其文气软弱,全不似西汉文。字兼西汉初若有此等话,何故略不见於贾谊、董仲舒所述,恰限到东汉方突出来。皆不可晓。”  ※《家训》七卷

  晁氏曰:北齐颜之推撰。之推本梁人,所著凡二十篇。述立身治家之法,辩正时俗之谬,以训子孙。

  陈氏曰:古今家训以此为祖,然其书颇崇尚释氏云。

  ※《文中子》十卷

  晁氏曰:右隋王通之门人共集其师之语为是书。通行事於史无考,独《隋唐通录》称其有秽行,为史臣所削。今观《中说》,其迹往往僭圣人,模拟窜窃,有深可怪笑者。独贞观时诸将相,若房、杜、李、魏、二温、王、陈,皆其门人。

  予尝以此为疑,及见李德林、关朗、薛道衡事,然后知其皆妄也。通生於开皇四年,而德林卒以十一年,通八岁,固未有门人。通仁寿四年尝一到长安,时德林卒己九载矣,其书乃有子在长安,德林请见,归,援琴鼓《荡》之什,门人皆沾襟。关朗在太和中见魏孝文,自太和丁已,至通生之年甲辰,盖一百七年矣,而其书有问礼於关子明。《隋书薛道衡传》称道衡仁寿中,出为襄州总管,至炀帝即位,召还。《本纪》仁寿二年九月,襄州总管周摇卒。道衡之出,当在此年矣。通仁寿四年始到长安,是年高祖崩,盖仁寿末也。又《隋书》称“道衡子收,初生即出继族父儒,养於儒宅,至於长成,不识本生。”其书有“内史薛公见子於长安,语子收曰:‘汝往事之。’”用此三事推焉,则以房、杜辈为门人,抑又可知矣。

  程子曰:王通,隐德君子也。当时有少言语,后来为人传会,不可谓全书。

  其粹处殆非荀、杨所及,若续经之类,皆非其作。  王氏《挥尘录》曰:文中子,隋末大儒。欧阳文忠公、宋景文修《唐书》,房、杜传中略不及其姓名。或云其书阮逸伪作,未必有其人。然唐李习之尝有《读文中子》,而刘禹锡作《王华卿墓志序》,载其家世行事甚详,云“门多伟人”,则与书所言合矣,何疑之有?又皮日休有《文中子碑》,见於《文粹》。

  龙川陈氏《类次文中子引》曰:讲道河、汾,门人咸有记焉。其高弟若董常、程元、仇璋,盖常参取之矣。薛收、姚义始缀而名之曰《中说》。凡一百余纸,无篇目卷第,藏王氏家。文中子亚弟凝,晚始以授福郊、福。遂次为十篇,各举其端二字以冠篇首,又为之序篇焉。惟阮逸所著本有之。至龚鼎臣得唐本於齐州李冠家,则以甲乙冠篇,而分篇始末皆不同,又本文多与逸异。然则分篇叙篇,未必皆福郊、福之旧也。昔者孔氏之遗言,盖集而为《论语》,其一多论学,其二多论政,其三多论礼乐。自记载之书,未尝不以类相从也。此书类次无条目,故读者多厌倦。余以暇日,参取阮氏、龚氏本,正其本文,以类相从,次为十六篇,其无条目可寻与凡可略者,往往不录,以为王氏正书。盖文中子没於隋大业十三年五月,是岁十一月唐公入关,其后攀龙附凤,以翼成三百载之基业者,大略尝往来河、汾矣。虽受经未必尽如所传,而讲论不可谓无也。然智不足以尽知其道,而师友之义未成,故朝论有所不及,不然,诸公岂遂忘其师者哉?及陆龟蒙、司空图、皮日休诸人,始知好其书。至本朝阮氏、龚氏,遂各以其所得本为之训义,考其始末,皆不足以知之也。

  又曰:以《中说》方《论语》,以董常比颜子,与门人言而名朝之执政者,与老儒老将言而斥之无婉辞,此读《中说》者之所同病也。今按阮氏本则曰:

  “严子陵钓於湍石,尔朱荣控勒天下,故君子不贵得位。”龚氏本则曰:“严子陵钓於湍石,民到于今称之;尔朱荣控勒天下,死之日,民无得而称焉。”故模仿《论语》者,门人弟子之过也。龚氏本曰:“出而不声,隐而不没,用之则成,舍之则全。”阮氏本则因董常而“言终之,曰吾与尔有矣。”故比方颜子之迹,往往过多。内史薛公使遗书於子,子再拜而受之。推此心以往,其肯退而名杨素诸公哉?薛公谓子曰:“吾文章可谓淫溺矣。”子离席而拜曰:“敢贺丈人之知过也。”谓其斥刘炫、贺若弼而不婉者,过矣。至於以佛为圣人,以无至无迹为道,以五典潜五礼,错为至治,此皆撰集《中说》者抄入之,将以张大其师,而不知反以为累。然仲淹之学,如日星炳然,岂累不累之足云乎?姑以明予类次之意如此。

  又曰:魏征、杜淹之於文中子,盖尝有师友之义矣。如房、杜,直往来耳。  故尝事文中子於河、汾者,一切抄之曰门人弟子,其家子弟见诸公之盛也,又从而实之。夫文中子之道,岂待诸公而后重哉?可谓不知其师其父者也。

  朱子曰: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,读古圣贤之书而粗识其用,则於道之未尝亡者,盖有意焉,而於“明德新民”之学,亦不可谓无其志矣。然未尝深探其本而尽力於其实,以求必得夫“至善”者而止之,顾乃挟其窥觇想像之彷彳弗,而谓圣之所以圣,贤之所以贤,与其所以修身,所以治人,以及夫天下国家者,举皆不越乎此。是以见隋文而陈十二策,则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为伊、周,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为汤、武。且不待其招而往,不待其问而告,则以轻其道以求售焉。

  及其不遇而归,其年盖亦未为晚也。若能於此反之於身,以益求其所未至,使“明德”之方、“新民”之具,皆足以得其“至善”而止之,则异时得君行道,安知其卒不逮於古人?政使不幸终无所遇,至於甚不得己而笔之於书,则必有以发经言之余蕴,而开后学於无穷。顾乃不知出此,而不胜其好名欲速之心,汲汲乎日以著书立言为己任,则其用心为己外矣。及其无以自,乃复摭拾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,功名事业之卑,而求其天资之偶合,与其窃取而近似者,依仿《六经》,次第采辑,因以牵挽其人,强而跻之二帝三王之列。今其遗编虽不可见,然考之《中说》,而得其规模之大略。则彼之《赞易》,是岂足以知先天后天之相为体用?而高、文、武、皇之制,是岂有精一执中之传?曹、刘、颜、谢之诗,是岂有物则秉彝之训?叔孙通、公孙述、曹褒、荀勉之礼乐,又孰与伯夷、后夔、周公之懿?至於宋、魏以来,一南一北,校功度德,盖未有以相君臣也。

  则其天命人心之向背,统绪继承之偏正,亦何足论,而欲攘臂其,夺彼予此,以自列於孔子之《春秋》哉?盖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以为周、孔,不知两汉之不足为三王,而独以是区区者,比而效之於形似影响之,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绍百王矣,而不知其以是而自纳於吴、楚僭王之诛,使夫后世知道之君子,虽或有取於其言,而终不能无恨於此,是亦可悲也己。至於假卜筮,象《论语》,而强引唐初文武名臣以为弟子,是乃福郊、福之所为,而非仲淹之雅意。然推原本始,乃其平日好高自大之心有以启之,则亦不得为无罪矣。或曰:“然则仲淹之学,固不得为孟子之伦矣。其视荀、杨、韩氏,亦有可得而优劣者邪?”曰:

  “荀卿之学,杂於申、商;子之学,本於黄、老,而其著书之意,盖亦姑空言以自见耳。非如仲淹之学,颇近於正,而粗有可用之实也。至於退之《原道》诸篇,则於道之大原,若有非荀、杨、仲淹之所及者。然考其平生意乡之所在,终不免於文士浮华放浪之习,时俗富贵利达之求,而其览观古今之变,将以措诸事业者,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恳恻而有条理也。是以予於仲淹,独深惜之,而有所不假於三子,是亦《春秋》责备贤者之遗意也,可胜叹哉!  《朱子语录》:问:“董子、文中子如何”。曰:“仲舒本领纯正。班固所谓‘醇儒’极是。行於天下国家事业,恐未必如仲淹。仲淹识见高明,如说治体处极高了,但於本领处欠。如古人‘明德、新民、止至善’处,皆不理会。要知,文中子论治体处,高似仲舒,而本领不及;爽似仲舒,而纯不及。”又曰:“文中子有志於天下,亦识得三代制度,较之房、魏诸公,又有些本领,只本原上工夫都不理会。若究其议论本原,只自庄、老中来。”

  陈氏曰:《唐志》五卷。今本第十卷有《文中子世家》、《房魏论礼乐事》、《书关子明事》及《王氏家书杂录》。旧传以此为前后序,非也。又有龚鼎臣注,自甲至癸为十卷,而所谓前后序者,在十卷之外,亦颇有所删取。李格非跋云,龚自谓明道得唐本於齐州李冠,比阮本改正二百余处。  ※《帝范》一卷

  晁氏曰:唐太宗撰。凡十二篇,今存者六篇。贞观末,著此书以赐高宗,且曰:“修身治国,备在其中。一旦不讳,更无所言矣。”其末颇以汰侈自咎,以戒高宗,俾勿效已。殊不知闺门之内,惭德甚多,岂特汰侈而已!武后之立,实有自来,不能身教,多言何益?悲夫!

  ※《臣范》二卷

  晁氏曰:唐则天皇后武氏撰。“范”或作“轨”。武氏称制时,尝诏天下学者习之,寻废。本十篇,今缺其下五篇。  ※《法语》二十卷

  晁氏曰:南唐刘鹗撰。甲戌岁,擢南唐进士第,实开宝七年也。著书凡八十一篇,言治国立身之道。徐铉为之序。

  ※聱隅子《欷琐微论》十卷  晁氏曰:皇朝黄撰。聱隅子,自号也。其叙略曰:“聱隅者,物之名;欷者,兼叹之声;琐微者,述之之谓,故以名其书。”,蜀入,本朝仁宗时,

  ※《山东野录》七卷

  陈氏曰:殿中丞临淄贾同公疏撰。本名罔,真宗御笔改之。盖祥符祀汾阴时,所放经明行修进士也。

  ※《续家训》八卷

  晁氏曰:皇朝董政公撰。续颜氏之书。  ※《家范》十卷  晁氏曰:皇朝司马光君实纂。取经史所载圣贤修身齐家之法,凡十九门,编类训子孙。

  后溪刘氏后序曰:温公《家范》十有二卷。其自序,首《易家人》,明以大经大训。凡后世上自公卿,下至匹夫匹妇,一言一行与经训合者,莫不纂集,以垂法於将来。於是既总述治家之要,又门分而事别之,由祖若父若母,由子若女若孙,由诸父若兄若弟若姑姊妹,由夫若妻,由舅姑若妇,由妾若乳母,终焉。  门有其事,事有其法。呜呼!可谓备矣。公以其所躬行者,合之於古人之所躬行,以古人之所躬行,合之於《六经》与前哲之所尝言,其书反复详重,可谓至深至切矣。或曰:“圣人议道自巳而制法以人,谓其可以通行也。公佩服仁义,周旋道德,盖左准绳右规矩者也。今其为书,严矣哉!其所采录,文有人所甚难者。  夫行不贵苟难,乡使公裁而归诸中,不亦善乎?”余曰:“今夫子事父母,下气怡声,问疾痛こ痒,而敬扶持之,抑搔之,徐行后长者,凡若此类,岂有难哉?

  而人犹忽之。则夫表出其所甚难,固以愧夫人之忽乎其所甚易者也。且匹夫匹妇未必一一知经,而或者乃能苦节危行,至有杀身以全大义立大伦,凛然如严霜烈日,此又岂有驱而率之者乎?观古人之事,愧其所甚难,则必能勉行其所甚易,蹈其常,履其变,充而至之可也。”

  ※《古今家戒》  太常少卿长沙孙景修集。颍滨序略曰:辙少而读书,见父母之戒其子者,谆谆乎惟恐不尽也。呜呼!此父母之心也。故父母之於子,人伦之极,虽其不贤,及其为子言也,必忠且尽,况其贤者乎!太常少卿长沙孙公景,少孤而教於母,母贤,能就其业。既老,而念母之心不忘,为《贤母录》以致其意。既又集《古今家戒》,得四十九人,以示辙曰:“古有为是书者,而其文不完。吾病焉,是以为此。合众父母之心,以遗天下之人,庶几有益乎!”辙读之而叹曰:“虽有悍子忿斗於市,莫之能止也,闻父之声则敛手而退,市人之过之者,亦莫不泣也。

  慈孝之心,人皆有之,特患无以发之耳。今是书也,要将以发之欤。虽广之天下,可也。自周公以来至於今,父戒四十五,母戒若干,公又将益广之未止也。”  ※《潜虚》一卷

  晁氏曰:皇朝司马光君实撰。光拟《太元》撰此书,以五行为本,五行相乘为二十五,两之得五十。首有气、体、性、名、行、变、解七图,然其辞有阙者,盖未成也。其手写藁草一通,今在子建侄房。

  朱子《书张氏所刻潜虚图后》曰:范仲彪炳文家多藏司马文正公遗墨,尝示子《潜虚》别本,则其所阙之文甚多。问之,云温公晚注此书,未竟而薨,故所传止此。尝以手藁属景景迂补之,而晁谢不敢也。近见泉州所刻,乃无一字之阙,始复惊疑,然读至数行,乃释然曰,此赝本也!

  陈氏曰:言万物皆祖於虚。《元》以准《易》,《虚》以准《元》。

  ※《潜虚发微论》一卷

  陈氏曰:监察御史张敦实撰。凡九篇。

  ※《信书》三卷

  巽岩李氏曰:文轸撰。轸,绵州巴西县人。登元丰三年进士第,为朝散大夫以老。其书大抵祖《周易》而仿《太元》,略与《潜虚》相似。规模制造,虽不免乎屋下架屋之讥,然轸之用心亦勤矣。其数本三统五行,三其五而成十五式,每式八变,十五其八,一百二十断。《易》有“象曰”,《元》有“测曰”,《潜虚》有“解”,而此书乃无之,疑注所引“信曰”等语,则象、测、解之类也。十五式、一百二十断,皆宜有“信曰”,而今所见,独“勉成”、“地灵”、“忧苦”、“首疾”、“丰和”、“天英”六式之十二断。又终篇不载揲法,恐此本未为全书。且其尚多差误,不可强正,姑列於后,以待考之。

  ※《弟子记》一卷  晁氏曰:皇朝刘敞原甫撰。记其门人答问之言。杨忄造、王安石之徒书名,王深甫、欧永叔之徒书字。